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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,已经是早晨九点钟了。
路边不远处,深绿色的青草,已经窜得很高,并随风摇曳着;粉艳艳的十几朵牵牛花,即使夹在杂草中,也分外惹眼;三两只白色蝴蝶在花朵周围飞来飞去;知了的大合唱明显比之前要开场的晚多了,它们的声音似乎也不及之前那么盛大了。
天气虽然还比较热,但越往南走,风的势头越强一些,身上立刻有了一股舒爽,这分明是夏未央,秋已至的感觉。
走着走着,忽见三五只的蜻蜓在眼前翩飞,待我走近,它们就倏忽一下飞远了。
哦,这真是一次难得的遇见啊,我该有多久没有看到蜻蜓了呢!久违的可爱小精灵们,一下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儿时。
彼时,还是孩童的我、我们,夏天里捉蜻蜓,是一件多么令人上瘾的事啊。
农家人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一把长把儿的竹扫帚,那时,它曾是我们用来捉蜻蜓的工具。
那个年代,蜻蜓怎么那么多呢!成群结队的,在门口或院子里自由飞翔。尤其到了快下雨的时候,是我们最容易捉到它们的时候,因为,它们就飞行的高度会降到很低。
于是,我们一帮孩子们就兴高采烈地举起笨拙的扫帚,朝着低飞的蜻蜓群,使劲朝它们扑过去,然后稍微用力按几下,扫帚下一定会有被俘获的蜻蜓,它们忽闪着翅膀,挣扎几下,就成了我们手里的玩物。
其实,在当时,还有一个捉蜻蜓很“专业”的办法,就是得在大人们的帮助下,做一个捉蜻蜓的抄子,就是把一根稍微粗一点的铁丝围着一个圆圈,铁丝的首尾相连处依然是直的,然后把尖锐的直的部分插在一根棍子或者高粱、玉米桔上,然后,拿着抄子先去粘上黏糊糊的蜘蛛网,最后就用这满是蜘蛛网的抄子,去粘蜻蜓,只要蜻蜓碰上抄子,就很难逃出我们这张“粘网”。
我们捉到蜻蜓,单纯的就是为了玩玩而已,其实,它们在被捉到的那一刻,生命几乎就走到了尽头,因为,它们被我们捉到后,我们看似不会乐意“弄死”它们,但它们干脆就被我们“囚禁”起来,离开了大自然,它们也就断了“吃喝”,就是饿,也得把它们饿死,所以,蜻蜓的生命就是这么被我们“剥夺”了。
农村的孩子,儿时的快乐,来得其实也很简单朴素,通常都是和大自然息息相关的。
除了捉蜻蜓,我们还逮过蚂蚱,捕过麻雀,抓过蝴蝶,玩过知了和花牛,这些都是最常干的把戏了。
来自乡村的孩子,都有着一种小小的“野性”,就是离不开田野和大地。夏天,到农田里捉蚂蚱,是一件特别快乐的事情。
我们常见的蚂蚱有两种,当时我们叫它们“头愣”和“扁蚂”。靑有绿色的还有灰褐色的,它们弹跳好,特别灵活,不易捕捉;而扁蚂个头一般都比愣大,身子长,大部分都是绿色的,鲜有灰褐色的。
它们是我们最喜欢也比较容易捉到的,虽然它们也有翅膀,会飞也会跳,但它们大概是太贪婪于在植物上吸收营养物质,所以,在我们面前警惕性不是很高。我们只要蹑手蹑脚走近它们,然后扬起半弯曲的手掌,对着它用力捂下去,它们就“束手就擒”了。
不一会,我们带的小瓶子里就装满了蚂蚱,然后拿到家里喜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胜利果实,感到无比快乐和满足。通常,我们是出于好奇,看看它们离开了田里的植物,在瓶子里究竟能活几天,有时我们也会拿几只蚂蚱扔到烧着火的灶膛里,烤熟吃了,蚂蚱的味道还是蛮香的,只是,我现在已经不记得烧蚂蚱的味道了。
除了蚂蚱能烧着吃,还有能烧着吃的就是麻雀了。天然的美味,所以,与其说,捉麻雀是一个玩乐的方式,不如说,捉麻雀纯粹是为了吃的。我倒是鲜少干这种事,但我看过别人捉麻雀的过程,也吃过烧麻雀,那可是我们儿时吃过的味道最美的烧烤美食啊。
想来,人的聪明智慧真是无处不可利用啊。那个时候,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捉麻雀方法,通常大家用一个筛米面的筛子(有的也叫箩)来做工具,把筛子用拴着绳子的棍子支起来,绳子的另一头甩在不远处的人这边,筛子下面面放上些稻谷,当做小鸟的诱饵,小鸟看到稻谷就会来啄食,“守鸟待擒”的人,只要一拉绳子,木棍就倒了,筛子自然也就扣到地上了,正好把正在享受大餐的小鸟扣在了里面,可怜的小鸟成了牺牲品,不仅被“杀死”,还被“褪了毛,烧了身”,却成了人们嘴里的津津有味的美食了。
有些淘气的大一点的男孩子,还爬到树上掏过鸟窝,里面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鸟呢,软软的,毛茸茸的小鸟,拿到家里即使喂水喂小米给它们,但小鸟也很难能被养活的。想想那些丢了孩子的鸟妈妈会有多伤心呢。
我虽然没干过“捉麻雀”这样的“壮举”,但逮知了,玩知了,逮花牛,玩花牛这样的事,倒是常干。
其实,那些知了就好像愿意被人“逮”到似的,它们就安静地趴在树干上,你去捉它,它也不反抗,也不再嘶吼。尤其入了秋以后,知了似乎都像没了多大精神似的,一场雨后,甚至会从树上掉落到地面上,我们很随意就能捡到知了。
知了黑黑胖胖的身子,翅膀却是透明的,看起来总是有些憨憨的样子。
有的人家里有马尾巴鬃毛的,就用它将知了捆上,然后拎在手里,将知了悠来荡去地耍着玩。我通常玩的都是奄奄一息的知了,因为活蹦乱跳的知了,若是没看住,它也会从你的手里逃生的。我喜欢用一根小棍子,敲打知了的背部,试图让它“唱”它们独特的歌曲,但往往是敲了半天,它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的叫声,就再不出声了。
酷暑里特别喜欢高亢欢唱的知了,在人手里,却格外的安静、
抓花牛也是很有乐趣的,我好像有好几十年没看到过,小时候经常玩的花牛了。
花牛是黑色带有硬壳的会飞的一种虫子,身上有白色的花点,脑袋上长着两根长长的触角,它是树栖昆虫。
那个时候,也不知道为什么都玩花牛这种虫子。我们通常用细绳或者粗线绑住花牛的腿,然后拉着它走,嘴里还会念念有词地说:“磕吧磕吧打油啦”,其实,到现在我也不明白,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,那时就是人云亦云地跟着说,大人也没有谁告诉我们啥意思。
长大后,才知道花牛其实是害虫,不利树木生长,现在之所以很多年不见这种昆虫了,大概是被消灭了吧。
捉蝴蝶看起来是一件带着美意的事。因为蝴蝶实在太漂亮了,色彩斑斓鲜艳,彩蝶翩翩飞啊。
尤其我们女孩子,喜欢蝴蝶,初衷当然是被它们的美吸引的,看着它们在花丛中的倩影,心里总想着能捉到一只蝴蝶,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美事,但蝴蝶是敏捷灵活的,你还没走到它跟前,它就灵机一动,飞远了,想捉到它不是一件易事。
偶尔,侥幸捉到一只,会喜不自禁,有种小小的骄傲,虽然很是喜欢,但也并不怎么爱惜,很少有的人会把它当做标本,夹在书本里,大多人是玩玩看看,看它身上怎么那么多好看的花纹,奇怪它们怎么生得那么漂亮,但最后还是生生把一只美丽的蝴蝶摆弄死了。
像我们这样胆小柔弱的小女孩,玩得都是些很“老实”,很“弱小”的一些昆虫。有的男孩子玩起来,可真不光是豪放了,甚至有点“残忍”了。
有人敢把蚯蚓用小刀一刀两断,甚至;有的人还敢下河去捉泥鳅,那蛇一样,弯弯曲曲又滑滑溜溜的泥鳅,可不是一般人能抓到的,即使几个人合力也不好捉到,借助一些捕鱼工具,还有可能捉得到。
淘气的男孩,也真是无所畏惧,连蹦蹦跳跳的青蛙也敢去捉,捉到了是运气,捉不到会很沮丧。
儿时的我们,对自然的物种充满着好奇,无知也无畏,我们不懂得我们当做乐趣来玩耍过的这些昆虫,有的是害虫,有的还是益虫。不管怎样,我们把它们当做“猎物”,垂手而得以后,就意味着,这些“猎物”的生命将被我们扼杀。
但,天真的我们,从来都没有恶意,那是一个孩子无邪的一种本性的流露,童年就应该是欢乐的。
那是一个物质匮乏的时代,我们没有游乐场,没有可玩的各种玩具,但,我们有大自然为我们提供的未知的奇妙的,很多能够泛起我们乐趣的东西,它们是生动的,活灵活现的,在与它们的玩乐过程中,为我们打开了认知的世界,开启了智慧的大门。
虽然,幼小的我们,无意间做了“屠杀生命”的“坏孩子”,但正是在这样一个过程中,我们才懂得了自然的神奇和可爱,那是最初激发我们热爱大自然,觉得活在世上是件很美妙的事情的一种心智的启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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